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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在大年三十这天
         文/舞水～颜言

        早晨

     一
牙膏挤到末尾处
才有点小惊喜

管尾里还有一些
我余不得扔下它

"该换新的了。"
我将这话压在喉咙深处
       二
照例漱洗，擦拭
别人的眼里，镜中的我

而镜中，除了胡须之外
我与昨天根本没有什么两样

这正是我要整理的
生长和消失
带着事物惯性的方式
      三
突然想起前天一位老板的话：
“你的脸上满含正气。”

这是2016年末最好的恭维
我并没有因此，为他潜规则

一天天，我要洗去的
正是这些多余的诱惑
           上午

电话老婆
她正忙着贴春联

她接着问：
“上联贴在进门的哪一边？”

我一时语塞
家，是一副对联

而此时，我粘贴在海面上
被另一个地址朗诵
     二
沿着甲板走了几圈
积水的地方，有些薄冰

昨夜雨水，一些没有句号的话
渗入铁锈的缝隙里

在零点的结尾处
结成梦，一触即碎
       三
车，准时起动
我正忙着与老妈通话

电话那头：
“我在炸鱼圆子。”

他们还在途中
只有我，已抵达终点
将船系上缆桩
          下午
      一
整整一个下午
我跑上跑下

还有多少级楼梯
没有数够？

心里塞满了
往往才是空的开始

回望大海，波浪的楼梯
从来没有具体的高度
       二
烧壶水，沏杯茶
与货舱里的煤炭对视

与铁器的碰撞声对视
与一点点矮下去的煤堆对视

这些失去的重量
才叫火焰
     三
日头一点点低下去
我将悬念交给南方

这里北风
今夜，那座小城
会不会春暖花开?

一个在掌纹里定居的地方
叫做故乡

     夜晚
     一
象征性地斟了杯酒
年夜就塞进牙缝

有一种疼痛，叫做
先干为敬

我在为谁酿制?
酒，半截液体的舌头
         二
我不爱抢红包
正如，不爱看春晚一样

"最热闹的地方
往往最孤独。"

汉字被我挪了又挪
找不到恰好的落脚点
       三
还有三个多小时，就要跨年
我终究要与房价为伍

要与雾霾争执
在阳光里寻找一枚针
在浪花里寻找一小截骨头

不停地排斥这个世界
又彼此接受
正如此时，我怀抱港口
却想走向大海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17、01、27初稿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17、01、30定稿

舞水～颜言，海员，诗歌爱好者。
多年来，已发表诗歌70余首，有诗歌
结集出版。好则用之，不好弃之。
联系电话：13695567988.